摆摊不摆烂 夜市“摆摊青年”不一样的“烟火” 焦点要闻

夜晚的温州，霓虹闪烁，各大商圈、夜市多了一抹青春色。

【资料图】

周末下午5时，市区印象城旁的美食街，不少摊主开始陆续出摊了。

“馄饨，温州大馄饨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”“老板，烤冷面多少钱一份”“好吃的提拉米苏蛋糕要不要来一份”“老板，蚵仔煎给我来一份”……晚上六七点，现场已是人声鼎沸，叫卖声、问价声此起彼伏，显然已是夜市的高峰时段。

最近，类似印象城附近的夜市悄然兴起，成为不少年轻人觅食打卡的新去处。随着“地摊经济”和“月光经济”的兴起，这种经济业态成为释放消费潜力的重要推手之一，也使得夜市摆摊愈发受到关注。

在这些摊主中，不乏年轻人的身影。他们或加入后备箱市集大军，或正儿八经购入餐车、搭起雨棚叫卖，或全职抑或兼职，“摆摊青年”一词因此应运而生。

然而，摆摊真的如人们想象地那么容易，能轻松把钱挣了？近日记者走访市区印象城的这片夜市，与几位摆摊青年聊了起来。

为什么摆摊？赚钱，还有好玩

波哥（化名），一名1993年出生的烤肉摊摊主。2012年大二期间，他休学和家人一起去北京开店，从事童鞋生意，一年收入数十万元。但后来受疫情影响，生意开始走下坡路，一家人只得回温另谋出路。

“回来后，我开了一段时间的网约车，每天从早上7点开到晚上7点，长时间开车腰落下了小毛病，关键是这份工作让我并不称心。”波哥说，去年，他看到身边有朋友在夜市摆摊，甚至过年期间都还在出摊，乐此不疲，便觉得奇怪。经过一番实地考察后，他决定以兼职的方式试着摆摊。

刚开始，波哥先做水果捞生意，但并不景气。后来他发现，夜市中专门做烤肉的摊位不多，并且他和爱人平时都爱吃烤肉，且自己的烤肉技术不错，便萌发了经营烤肉摊位的想法。因为白天要开网约车，他们只好晚上出来摆摊。不过因为受不住长时间的高负荷工作，从今年3月开始他干脆全职投入摆摊生意。

和波哥类似，2001年出生的小杰（化名）是肉饼摊摊主。2018年高中毕业后，小杰就进入社会打拼。他做过服装店店员、酒店前台、餐饮服务员等。两三年前，他和朋友合伙开始全职摆摊。

毫无疑问，赚钱是年轻人出来摆摊的首要原因，但“好玩”也是他们在意的。在玩的同时把钱赚了，才是时下年轻人热衷的谋生方式。

uu（网名），是一名1998年出生的女生，热衷美食探店打卡，在小红书上有11万粉丝，快手上也有31万，俨然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自媒体美食博主。今年3月份，uu开始在夜市摆摊，卖的是福州名小吃——冰饭。冰饭以糯米为底料，加入自制椰汁、碎冰、水果、芋圆，仙草、葡萄干、银耳、花生等拌匀即成，但对温州人来说还比较陌生。

“我当时发现温州没有人卖这个，那我就来做第一家。”uu颇为自豪地说。白天，她是一名专业美食博主，月收入就已达五位数；晚上摆摊，则是她赚外快的途径之一，“又能玩又能赚钱，不是一举两得吗？”

“好吃的蛋包洋芋要来一份吗？”1998年出生的小美（化名）是一名幼儿园教师，白天工作，下午放学后就赶到夜市出摊。“为了赚钱啊，不容易啊！”青春靓丽的小美风趣地说。同时，她也坦言，摆摊也让自己没了和朋友聚会的时间，下班后、周末都要摆摊，只有下雨天才是自己的休息日。

摆摊，真的能让梦想照进现实？

开店当老板，摆摊能快速致富吗？

波哥目前的烤肉摊每月收入稳定在万把块，平均工作日一天营收七八百元，周末一天能有一两千元。这与开网约车的收入相比，波哥坦言两者差不多，但摆摊会更辛苦。

“出摊就要一直站着，有时候还会有产品滞销的风险。之前高估了‘五一’的客流量，多备了十几斤肉，没想到没卖完最后全部扔掉，损失了200多元。”

对uu来说，摆摊的实际情况跟自己预想的差了一大截。“原以为冰饭会卖得比较好，预期日均营收1000元，没想到现实是日均只有100元。而且这还是算上粉丝带来的流量。”这样巨大的落差，也让uu开始时不时产生放弃摆摊的念想。

“摆摊在某些方面也很被动，不仅受天气影响，还受物业管理的局限。我们这边摆摊租金很贵，原来是1000元/月，现在涨到2400元/月，平均下来80元/天，一个月只能请假3天，若超出3天，要扣罚7天的租金费560元。病假除外，但需要医院出具证明。而且每个摊位售卖的东西不能重复。”夜市的严格管理让习惯自由的uu一度无法适应。

和uu一样，小杰一开始同样抱着很大的预期。“当时以为能轻轻松松月入上万。”每天早上10时，小杰就要联系肉店老板取肉，接着开始备其他配菜，除去中午必要的吃饭时间，一直在马不停蹄地为晚上的摆摊做准备。

结束一天的营业，回到家已过了次日零时，上床睡觉已是凌晨，没过几小时又开始新的忙碌一天。“每天投入时间远远超过8小时，而且也没想象中那么自由。”小杰坦言，摆摊这份工作让他觉得比之前他做过的所有工作都要辛苦。

小美需要兼顾白天的工作，每天下班后还要按时出摊。“可能我精力就比较充沛吧。”小美说，她的摊位工作日一天能卖出大概50来份，营收几百元；周末好点，大概1000元。性价比不高，是她摆摊以来最大的体会。

夜市无论是其他摊主还是顾客，都以年轻人居多，轻松良好的氛围让波哥觉得一切都很值得。在夜市里，各个摊主之间并不存在恶性竞争关系，反而互帮互助。“有时候我忘记带碗，隔壁摊主就会把碗借给我用。像昨天下雨了，我的雨棚比较大，我就让旁边两个小女生摊主躲进来避雨。”

顾客的反馈也让波哥有一丝感动。“前天有个顾客跑来跟我说，自己晚上来这里就是等我的。找了三圈都没找到摊位，还以为我那天不出摊了。”每次面对这些回头客，波哥总是觉得不管生意如何，都很开心。

即使是对摆摊有些许不适应的uu也坦言，摆摊让自己有了新的收获，不仅结交了新朋友，也体验了一把当老板的感觉。

嘴上说着“这是我干过最辛苦的活”的小杰，当每次看到自己银行账户的到账金额时，又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。

摆摊是长期计划，还是短期试水？

波哥有一个1岁的女儿，由于自己每天晚上要和妻子一起出摊，女儿都是由奶奶来照顾。谈到夫妻两人对孩子的陪伴是否会少了一些，波哥坦言确实有点，所以一到下雨天，他就抓紧时间带着一家人去商场逛一逛。“上个月我们做了功课，发现温州下雨杭州晴天，就立马带宝宝去杭州玩。目前家里人对我们摆摊还算比较支持，但是也希望我能通过摆摊寻找别的机会，最好是能开一家店，稳定下来。”

回忆自己的大学休学经历，波哥表示有些后悔，当初应该完成学业再去闯荡社会。当时家里人也是坚持让他大学毕业再去做生意。也许是父母的经商经历影响到他，年轻气盛的波哥还是执意休学做生意。如今已经成家立业的他，会比同龄人更加追求稳定，他说，若是有机会找到薪酬待遇相近的写字楼工作，会毫不犹豫选择更换职业。

近期摊位位置的变化让小杰很苦恼：他的摊位原来是摆在夜市的入口处，也是顾客扎堆的地方，现在被调整为夜市的尾端，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来到他摊位前面的顾客大大减少，收入也从原来的月入过万元，降为如今的每月六七千元。“不过我还年轻，现在积累经验，接下来还是想攒钱开一家餐饮店，并且也是从事肉饼类的。”谈到对未来的规划，小杰充满希望，“不过，我还是不喜欢去写字楼上班。”

兼职摊主uu和小美，都明确表示过段时间可能就不摆摊了，毕竟本职工作已经让她们不必为生计发愁。

照进现实的不只有梦想

夜市上，像这四位年轻人一样的青年摊主还有很多，在每一份狼牙土豆、鸡翅包饭、铁板豆腐的背后，都有一个摊主的个人故事。他们中有的人或许给自己开辟了一个新的赛道，实现自己当老板的梦想；有的人是“摆摊高手”，每月收入好几万元；也有的人或许匆匆开张几天就关门大吉，回归老本行。

无论是哪种结局，城市的灯火曾因他们而亮起，烟火气也曾因他们而燃起。摆摊也为当下苦于“内卷”的年轻人，提供了一种新的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。

“‘好玩’是当下很多年轻人选择做一件事的原因，但好玩不是贪玩，而是对生活充满热忱，对未来充满希冀，只有多‘玩玩’，社会才会老树发新芽，注入新鲜血液，焕发出新的活力！”在采访中，不少年轻摊主这样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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摆摊不摆烂好玩不贪玩

夜市“摆摊青年”不一样的“烟火”

见习记者李雅/文林舒菡/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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